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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荡者们 [第一卷完结,更新第二卷]

原贴在茶馆,60天锁帖之后就不想更,然后第二卷慢慢就太监了
https://bbs.snow-plus.net/read.php?tid-856863.html
开了小说区还是试试继续写吧,不定期更新,之前看过/等过更新的老哥们可以来留个言
先把第一卷扔上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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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卷
附件: Libertines(放荡者们)第一卷.zip (86 K) 下载次数:13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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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之先从第二卷开始更新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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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荡者们 第二卷

    那年的暴风雪似乎来得尤其频繁。入了十二月后,学校便时不时停课,学生在电脑一端看着大雪,屏幕上的教授在另一边看着同一场大雪。胡混过三餐,迷迷糊糊地睡过下午,然后坐在窗台前对着沉沉的夜色发呆,看着惨白的雪片偶然砸在玻璃上,很快融化成一滩无足轻重的雪水,街灯下的松鼠在雪地中轻快地跳跃,直到眼神失去焦距,再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睛,仿佛倒向死亡般倒向有些潮湿的床铺,陷入一段又一段循环往复的,暧昧不清的往事中。那就是新英格兰地区的每一个冬日,每一个因为空洞而被消磨殆尽的现实,每一个因为疲倦而停止膨胀的幻想。
    十七号晚上,随着一声响亮的巴掌声,那年的最后一只蚊子也死于我的手中。我正盯着那一滩深黑色的肉泥发怔的时候,有人敲了敲我的房门。
    “进。”
    在为数不多会敲开我单人宿舍门的人中,B是唯一一个与我住在同一栋楼的友人。虽然有些意外,但她的确保持了敲门的好习惯。
    外头下午停了雪,但铲雪车还未到,是以路面上仍然堆积着半米厚的积雪,夜空也仍旧有些阴翳。B走进来,房门在她身后吱吱呀呀地缓缓关上,发出一声轻响。
    “坐。”
    “我怀孕了。”
    那天是周四,次日的中午我有篇论文要交,所以当时正穿着睡衣在电脑前努力码字。闻言我顿了顿,然后哦了一声。
    “我——”
    “恭喜你啊。”我抬头看向她,这才发现她那张本应带着狡黠笑容的脸上竟然泛着惨白。少女坐在我床上,鬓角被冷汗沾湿的头发紧紧地贴着肌肤。
    真怀孕了?
    我只得站起身来,扶着她在我的床上坐下,给她泡了杯姜茶,看着这忽然间变得弱不禁风的少女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啜着——现在还能称她为少女么?
    “所以呢?”待她略微冷静了一些,我开口问道,“怎么回事?”
    她低着头沉默不语。
    B的私生活很放荡,这一点我素来有所耳闻;但据我所知,她个人的保护措施从来也都是非常严密,所以当她真的怀孕,又露出那样的表情看向我的时候,我果然还是有些惊讶。
    “算了。”我说着掏出手机,“这个点了,不知道附近的医院有没有开门……”
    “Feng……”
    “怎么?”我回头看了她一眼,一脸的莫名,“你难道还想把孩子生下来?”
    “你跟她怎么样了?”
    “谁?”
    “克里斯蒂娜。”她抬起头看着我,眼中带着某种令人困惑的情绪,“后来你还去找过她么?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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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Libertines的那场派对结束后,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别的原因,我似乎在外头的路边晕倒了。最终是克里斯蒂娜发现了差点被冻死在街上的我,把我带回了她家。
    醒来的时候是深夜不知几点。我躺在克里斯蒂娜的床上,换了身女式的睡袍,没穿下着,浑身上下都泛着疼痛,但肌肤姑且还算是暖和。外头下着大雪,台灯开着;我从窗影中看着自己鬼魂般惨白的面孔。克里斯蒂娜趴在床头,那张透露着疲惫的侧脸静静地沉睡着。我伸出手放在她顺滑的红发上,轻柔的抚弄,随即回想起那一天,我与B站在窗外,看着她在这张床上趴着,双手撑在窗玻璃上,两只坚挺的乳房贴在窗玻璃上,后头是一个黑人,她的杂志编辑,正在如癫似狂地抽插。即使站在远处,也能听到她欣喜的尖叫声,充满了快感与无法被满足的情欲。而此时我半躺在这床上,从同样的角度看向外头——那里空无一人,只有尚未被打扰的雪片在缓慢地累积。
    不知是被我的抚摸打扰,或者只是单纯从睡梦中醒来,克里斯蒂娜鼻中发出一声娇哼,睡眼惺忪地抬起头,见我正盯着她看,很自然地凑了上来,吻住了我的嘴唇。
    “唔……”
    一个冰凉的,清甜的吻。少女的舌尖微微触及了我的舌尖,然后又有所顾忌般迟疑着,最终缓缓地离开。
    我回过神来的时候,克里斯蒂娜已经跨坐在我身上,双手环着我的脖子,那双宝石般明丽的眸子深深注视着我,里头微微摇曳着情欲的火焰。我不由得笑了笑,她则有些羞涩般扭过头去,更亲密地抱着我,将头埋在我的胸口。
    “你干什么呢?”我含笑问道。
    “没干什么。”克里斯蒂娜的声音有些闷闷的,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?”
    “还挺好,就是酒精留在体内,又受了寒,浑身上下都在胀疼。”我将手放在她的后背上,感受着胸口挤压着两团柔软的美肉,上头两个小点正在慢慢地坚硬起来。
    “我看你明明精神的很。”少女哼了一声,“刚才给你换衣服搓澡的时候……”
    “的时候?”
    “你的那东西可是精神的不行。”
    “这我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。”我微笑着,轻轻将她推开来。她穿着一身薄纱睡衣,下头泛着女孩儿香气的肉体若隐若现。她坐在床上,小脸微红,一脸不解地看着我。
---
    我偏过头,避开B的目光,也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。
    “去了一两次。”我关上文档,打开电热水壶,往里头倒了瓶水,“喝什么茶?”
    “算了。”她摇了摇头。
    我叹了口气,也没煮水,在她身边坐下:“怎么,你也会因为这种事情慌张的吗?”
    她没有回答,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,神情不定。
    “想开点,也就是堕个胎的事儿,又不是杀人放火的。”我说完感觉有些不对,顿了顿,“是谁?”
    当然了,是谁也不重要,我只是得问点什么。B交往中的男友本就不少,再加上非正式的性关系,正式或非正式的交易关系,是谁都完全不奇怪。说白了,我也不认识这些人,是谁对我来说都没区别。
    只要她不打算把孩子生下来,对我来说这就是类似陪她去拔个牙,这样简单而平淡的事情。
    她没有回答,我也懒得继续陪一个失了分寸的少女聊天,便走去关了灯,坐回到她身边,静静地等着。室内一片漆黑,街灯的白光从窗棱下方照进室内,恰巧照在B光着的一双脚上。我的目光不由得聚焦那上头,她的足趾踩在棉拖鞋的上头,正不安地翻弄着拖鞋的绒毛。再往上,裸着的光滑小腿与睡衣下面温暖的肉体传来一股清新的芦荟香气。
    我不着痕迹地看着身边的女孩儿,忽而有种奇特的错位感。
    怀孕,得知自己腹中有另外一个人,一个即将出生,却还未出生的人。一只寄生虫,不断吸食着我的精力与血肉的寄生虫,一只与我一样的寄生虫——一只我应当爱着的寄生虫。人是因为爱而得以存活的寄生虫。与虱子不一样,它们从来不隐藏自身的存在,从来不让自己变得更强韧,他们只是让宿主爱着自己,然后肆无忌惮地享受这莫名其妙的感情所带来的优渥环境。卑劣,浪漫,伟大,这自然留待个人感受,只是我眼前所见的,一个玩世不恭的少女身上出现的恐慌无措,当然并不是伪造的。
    感到自己变得沉重,变得坚硬,变得不再纯粹,不再轻盈,感到麻痒,如同在漆黑的夜里,在无梦的睡眠中,耳边响起的,细不可闻的虫鸣。睡眼惺忪的我们睁开眼,看到自己的胸口趴着一只巨大的,漆黑的蚊子……我们嚎叫着挣扎,在冰冷的床板上翻滚,用尽全身的力量拍打它。它最终变成了一滩黑色的肉泥——我们掌心的肉泥,浑身上下沾满的肉泥,我们在夜色中缓缓地继续睡去,渐渐与先祖的肉泥,与后代的肉泥混在一起,再也分不出彼此来。
    在静谧的室内无言地坐在B身边,我反倒感到渐渐平静了下来。透过厚重的玻璃窗,寒冷的季风依然有些慑人的威势。感到身边女孩儿的情绪渐渐平缓了下来,我开口问道。
    “好点了?”
    “嗯?”她转过头来看着我,一双明媚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细碎的光亮。
    我直视着她的眼睛,忽然有种莫名的冲动,伸出手去,轻轻抚摸她仍旧平坦而光滑的小腹,那里头有个怪物,有个与我们一模一样的怪物。我缓缓地凑上去,用我的嘴唇触碰她的嘴唇,一个冰冷到根本不像是吻的亲吻。
    “明天去堕胎?”我轻声问道。
     “嗯。”
    “我陪你一起吧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一个杀人宣言,一个死刑书。我们或许不是最擅长杀戮的种族,但我们总能知道如何以最温柔,最不似邪恶的方式完成最令人恐惧的屠杀。
    替睡着了的B盖上被子,我看着她比平素更加可爱的睡颜,不由得这样想着。
    轻轻带上了门,我到大门口抽了根烟。铲雪车要到次日早晨才会来。冰箱里的食材又不够了,毛巾要洗,明天陪她堕胎,论文得连夜赶。我深深地吸气,让烟雾充满我的整个身体,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,然后放任它们缓慢地飘向天空,飘向并不可见的月亮,像是将一杯烈酒浇在坟头——尚未出生的人的坟头。
    日子还是得一点点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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啊呜爱吃果冻

B3F  2021-08-20 17:18
([sell=0][/sell])
老哥好久不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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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 3楼(啊呜爱吃果冻) 的帖子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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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eTx

大佬好久不见 ,坐等更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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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ffa0134

B6F  2021-08-23 00:45
(savetweetvid.com)
浑身上下沾满的肉泥    直接写重口吧,不要光想象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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kyoshiki

B7F  2021-08-30 00:24
(kyoshiki)
翻了下之前插的眼竟然发现这部恢复更新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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纳兹琳

dalao加油继续写呀,很不错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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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停在了Libertines的门口。
“是这里吗?”我看了眼外头,有些不解地问道。
“啊,在街对面。”出租车司机指了指马路对面,“那家粉色招牌的小门面就是了。”
我道了谢,后座的B也下了车。两人站在雪地里,刚铲过的路面只余下一层薄薄的新雪,还没有被行人踩乱,看上去像是秋收过后的稻田,整齐极了。
“好冷。”
B紧了紧她浅灰色的羊毛围巾,不自觉地靠过来了一些。我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距离,然后往街对面走去。即使方才在车上睡了一觉,脑袋却依旧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些昏沉,好在论文已经交掉,暂且可以好好歇息几天了。
工作日的早晨,店内空空荡荡,连一边墙上挂着的电视的屏幕都一片漆黑,只有角落里坐着一个安静的中年人,披着大衣,带着黑色的软帽,正看着天花板,像是睡着了。室内泛着一股静谧的消毒水味,前台的护士低头看着手机屏幕,听到我们推开门的声音,这才抬起头来。
“两位有什么需要吗?”
我看了B一眼。
“啊,我需要……”
支支吾吾了半天,B也没能说出那个词来。看那小护士有些烦躁地皱起了眉头,我叹了口气,替她说道:“她要堕胎,麻烦你了。”
“你是?”小护士看向我。
    “我是她未婚夫。”我很平静地说道。
“知道了。”小护士看向我的眼神冰冷了几分,就差没在我额头上写上“人渣”两个字了。她递了份表格给B,然后离开了前台,我看着B填完了表格,自己也签了字。小护士回来确认了信息无误后,便领着她进去了。
    “大约要等两到三个小时,你那时候再回来吧。”
护士头也不回地走了。那扇半透明的玻璃门关上之前,B回头看了我一眼,眼神明澈透亮,仿佛她并不是在走向囚笼,刑房似的手术室,而是刚从一夜沉沉的睡眠中醒来,惯常的头痛与昏沉都不翼而飞,身体恢复了罕有的生机,恢复了孩童般肆无忌惮的活力,仿佛正走向初夏的湖水,仿佛她又一次复苏,又一次……
我看了看外头,对街的Libertines还没有开门,便先在等待区的座位上坐了下来——坐下来的瞬间,我感到角落里的那个中年男人似乎瞟了我一眼,便下意识地转过头去,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。我愣了一下,略有些尴尬,他则是仍旧一脸平淡地冲我点了点头。

第一次上米勒教授的课是去年的春天。
学期的第一节课他就迟到了十分钟,没有任何问候,也没有让我们做自我介绍,进门便将《都柏林人》啪的一声扔在桌上,往办公椅上一坐,翘起二郎腿,一头有些乱糟糟的卷发披散在肩头。这美国男人眯起眼睛,看着我们:
“还没买书的人,可以退课了。”
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。
“有书的人,翻到最后一页,把《死者》的结尾大声读几遍。”
那时我实际上并没有按时买书,好在《都柏林人》本来就在我的书架上,我才得以没有犯难——身边许多没有买书的学生都不知所措地看着米勒教授,也不敢借别人的书看,也不敢直接离开。
我才读了两行,他有些恼火的声音又响了起来:
“大声读出来,听不懂吗?”
我愕然抬起头看向他,大眼瞪小眼。他深蓝色的眼睛里有种坦率的恶意,赤裸裸的暴力,不加乔饰的权力感;那是种属于荒野的气息——我不敢说那是与我同类的气息,但至少绝不令我厌恶。于是我大声地朗读了《死者》,也是乔伊斯这本书的结尾:
……落到所有的生者和死者身上。

我迟疑了片刻,还是冲他点头致意,然后坐到了他旁边的座位上,中间隔着一个位子。

第一节课结束后,我马上预约了他的办公时间。次日下午,我提前了十分钟到达他的门口,刚坐下来,办公室里头便传来一阵女性的细微呻吟。
他的办公室在哲学教授办公区域的走廊角落。虽说是一个人独占的办公室,但实际上非常小,甚至很少有人注意到在那个地方还有一扇只能打开一半的门。我坐在他门口的唯一一把椅子上,不由自主地凑近了些,确认了里头确实有个女人,一个快高潮的女人。
我难免多想了些,但不久后声响就停止了。我只得正襟危坐,假装正在研究对面墙壁上挂着的巨幅海报。不多时,米勒办公室的门打开了,里头走出来一个穿着过膝短裙和短船袜的女性——我没敢转过头直视她,余光只能瞟见这些。当然是非常不同寻常的装束,在这一带几乎见不到这样亚洲风格明显的女性着装,即使是中国留学生也很少有女孩子会穿短裙和船袜。我站起来,微微欠身,假装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看,那果然是个女学生。我并不“认识”她,只是恰巧知道她是那学期才从日本转学来的交换生,我没有打听过她的名字。
她低垂着眼帘,对我说了声抱歉便匆匆离开了。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,浅蓝色的裙摆微微起伏。等电梯的时候,她不露痕迹地伸手,从大腿上拭去了些仍然在缓慢地流淌下去的液体—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,刚才她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,便有一缕半透明的液体流到了她膝盖后侧,小腿与大腿之间的结合处。
我沉吟了片刻,转身敲了敲办公室的门。
“进。”
我打开门,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熟悉的酸涩气味,后头的窗户大概是刚打开,和缓轻快的春风,捎带着些尚未散尽的凉意,丝丝缕缕地从窗户中渗入——外头阳光正好,那是午后昏昏欲睡的春色。米勒坐在狭小的办公桌前,正在读书。看到我走进来,他抬起头,从眼镜的上方看了看我。
“教授好。”
“坐。”
我坐了下来,软绵绵的座椅上还带着余温。他喝了口刚泡好的咖啡,毫不在意般继续看书,顺口问了一句:“等了很久?”
“还好,我不小心提早来了十来分钟。”
我本想说刚来,但看着他那仿佛无所谓的神态,情不自禁地想试探试探他。
“哦?”他这才正眼看我,“听到了?”
我微微一愣,没有料到他会如此直白,但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。
他沉默了,盯着我看了一会儿,然后露出了爽朗的笑容,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,点上一根。
“问题不大,看你也不像什么好人。”
他笑的有些冰凉,露出半排雪白的牙齿,仿佛争抢鲜肉时的野狼。然后将那包烟扔到我的面前,冲我努了努嘴。

“里面是谁?”
他率先开口问道。
“你呢?”
我反问。
“当然是我未婚妻。”
“那我也一样。”
我和他对视了一眼,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。
“出去抽烟?”
“嗯。”
外头的长椅上还残留着半融的雪水,于是我们只得站在无人的街边,点上了两根烟。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,四周寂静无声,直到身后的室内传来一声某种器械倒下的声响。我和他对视了一眼,都没有动弹。
不远处的冰淇淋店里,我看到罗德推开店门,遂冲他挥了挥手,他似乎没有看到,依然忙碌着把门口的广告板竖起来。

从米勒办公室离开后的第二天,我在食堂吃了晚饭,慢悠悠地走回宿舍楼。宿舍里校区有点远,要经过一大片深邃的树林——眼下的冬天当然难捱,初春时节的傍晚的散步倒是很惬意的。走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,我看到那个日本交换生正从图书馆里走出来,裹着一条薄围巾,下头依然穿着短裙,只不过这次换成了过膝的黑色蕾丝和另一条深蓝色的裙子。她推开图书馆门口星巴克的门,一阵清越的铃声响起,随后双手捧着咖啡,恰巧走在我的前面。
我走在她后头,假装不经意地盯着她的裙摆,一路尾随。
——Stalker。
一个声音细细地耳语。跟踪狂,痴汉,尾行者,我想起数个含义类似的词语,瞟了一眼少女若隐若现的裙底,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惭愧。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我,继续以那种轻盈的脚步在前头慢慢走着。
德勒兹谈追忆似水年华的时候说,嫉妒如狂的爱人最接近爱的本质——我觉得不对,暗恋中的人更接近爱的本质。而在此以上,跟踪狂大概最明白什么是爱。不是那些会跟着对方到某个阴暗的角落,然后用迷药迷晕她,随后做些龌龊事情的跟踪者,那些只是被欲念与兽性驱使的罪犯而已。我说的是真正的跟踪狂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地跟随对方,在暗处看着对方,却从不打扰对方,从不向对方表明自己存在的跟踪狂。他们对于距离有种近乎虔诚的敏锐触觉,理解了距离所能带来的一切美好的幻象;幻象是未出生的爱情,是尚未变得污浊的爱情。如此说来,每个守护天使都是跟踪狂,无处不在而从不显现奇迹的神——神是人的跟踪狂,神爱世人。
少女的腰身……白衬衫被裙头轻浮地束起。若能从后头轻轻环住少女的腰,看着她惊诧地回过头,又是羞涩又是急怯地试图挣脱,那柔软的腰肢在臂弯中不适意地微微扭动,鼻端飘来她衬衫洗练的皂角香气,浮动的发香,芦荟或是薰衣草的淡淡气息,小臂感受到的,她小腹的热力,她臀部的弹性,再向下,再向下……
一阵傍晚的凉风在广阔的山林上空久久地回荡,我抬起头,浅紫色的晚霞正在渐渐褪去;我踏断了一根干枯的树枝,不远处的一只野兔受惊,猛地跳起,很快消失在林间。
成为跟踪狂的第一步是拒绝拥有。俗世的爱情与婚姻是一种令人厌烦的相互拥有,美其名曰结合——既没有胆量与力量去完全拥有另一个人,又不愿意放弃拥有另一个人的权力,这样的两个人才会“结合”,那名为婚姻的一纸契约,正是两人以被拥有作为代价,来换取拥有对方的协议书;但那是多么虚伪的拥有,多么虚伪的被拥有,即使是萨德主义者所确立的罪犯-受害者关系,或者马索克主义者所确立的主人-奴隶关系,都比俗世婚姻玩闹般确立的,脆弱到连双方都不对它抱以任何信任的契约,要充分,切实得多。婚姻中的双方既无法拥有对方,也无法被对方拥有,只能在渐渐消去的幻景溺于腐烂的现实。
而跟踪狂则以最轻快的态度,放弃了无数人为之哭喊的拥有。
我意识到她大概与我住在同一栋宿舍楼。我意识到在无数回忆的最底层,我或许是个彻头彻尾的跟踪狂,是个甚至不愿意与自己的爱人相识的,活在属于阴影的幻想中的,不愿意睁开双眼的乞人。宁可被蠕动的蛆虫覆盖,宁可藏身于最肮脏,最腐臭的沼泽中,也不愿意在阳光的照射下面见自己的爱人。不愿意被爱人炽热而昭示着幸福的眼神瞟到哪怕一眼——他人甘之如饴,日思夜想的眼神,对我而言是无比致命的毒药,是让一切失去鲜明的触感,让我变得麻木的恶意。
我在宿舍楼下陷入了令人迷惑的沉思,陷入了某种向外开放的宁静中。回过神来时,她已经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。

“认识的人?”
“我朋友。”我眯起眼睛抽了口烟,没有继续招呼罗德,“等下要不要去他店里坐坐?”
米勒点了点头,然后说道:“你还记得第一次来我的办公室的时候……”
“嗯?”
“她在里面。”
我愣了一下,这才理解了他的意思。
“她没有回日本吗?”我看了他一眼,米勒的侧脸中不知何时染上了某种令人不安的忧伤,“这都过了一年了。”
“本来要走的,又留了一学期。”米勒从口中缓缓吐出一口厚重的白烟,“很快就走了。”
“怎么,你舍不得?”
“有一点。”米勒看了我一眼,“你在美国嫖过妓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在中国呢?”
“这,怎么说呢……”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,“你就当有过吧。”
“我都有过。”米勒顿了顿,继续道,“但我真的更喜欢亚洲的性工作者,无论男女……他们身上有一种柔软的弹性,某种包容感,以及能够真的将性服务作为一门手艺,一门艺术去认真研究,认真对待的态度。”
我点了点头。
我等着米勒继续,他却忽然陷入了沉默。
“然后?”我忍不住开口问道。
“所以我觉得有点可惜。”米勒叹了口气,然后将烟蒂在旁边的垃圾桶上熄灭,“走吧,去你朋友的那家店里坐坐。”
我看了看,Libertines门口挂上了招牌,写着大大的“open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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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觉得肉戏越来越不需要写了,头疼
先扔点存稿出来鼓励自己码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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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ibertines仍是老样子,家具零碎散乱又不失分寸地摆放,地毯与桌椅都疏于打扫,只有门窗的玻璃被罗德细心地清扫干净——他对于玻璃有种特别的洁癖,闲来无事的时候便忍不住用消毒水清洁一遍。此时朝阳已经升起,明洁的玻璃将浅黄色的阳光在店内四处折射,再加上开店后渐渐生效的暖气,几乎让人忘记了外头的严寒。
罗德躺在沙发上,眼睛半睁半闭,正拿着本破旧的小书——怕是有些年头的藏品了,三四十年前美国出版社的书,一般印刷的纸张都不会太大,但许多书又实在篇幅太长,所以只能修订得非常厚,所以才有这种标志性的又小又厚。到了千禧年后,出版社印刷长篇的文字时多半都会用很大尺寸的纸张,便再也见不到这样的书了。
“萨德?”米勒自顾自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来,很是悠哉地问道。
罗德抬起眼睛,仿佛从回笼觉中才醒来,这才发现我还站在柜台前。他将书小心地合起,放在茶几上,然后坐起身来:
“有些时日不见了,今天怎么突然跑过来?”他顿了顿,然后对着米勒笑了笑,“这位先生是?”
“是米勒,我的文学教授。”
“幸会。”
他二人寒暄时,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罗德堕胎的事,好在他并未再追问,我也就当做无事发生了。他二人吃了些冰淇淋,我喝了杯热巧克力,随后便躺在沙发上,一阵沉厚的倦意缓缓袭来。我常认为自己精力充沛,只是昨晚赶论文到四点,一大早便又为了这事奔波,室内泛着一股素净的百合花香,耳边只有暖气机的轻微噪音,以及桌边两人的闲谈,我不由得缓缓睡去了。
久违的好眠。醒来时,罗德和米勒正在谈论萨德。

米勒是个文学教授,我常常忘记这点。即使是在课上,他大部分的时间也都在谈论与文字本身无甚关联的内容,剩下的时间多半在诵读原文。认识他的那个学期,他的课里也包含了萨德的闺房哲学中的长长一段节选。那是非常激进冒险的选择,萨德的许多思考在当时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,放到现代的美国,现代的西方社会环境里——很可惜,同样是离经叛道,为社会主流所不齿的荒谬言论。
我们或许做了更多的爱,但却没有让性本身变得更开放。
米勒大声诵读闺房哲学中段落的那节课,课上的某个白人女性当堂拍桌怒斥,离席,随后去学校举报了米勒在课程中“传播淫秽,反人类思想”,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文革时期国内红小将的行事手段,出现在这么一个“白小将”身上,多少让人有些啼笑皆非。只不过,我当时的注意力并没有在那场相当有名的争执上,而是在看着同班的另外一人。
那名日本交换生也是那节课的学生:匆匆见了两面,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。米勒半躺在椅子上,两只脚翘在桌上大声诵读萨德在书中发表的长篇大论时,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米勒的脸,眼中露出沉醉的神情。她听得很认真,我看得出来那不是沉醉于米勒本人,而是的确对于书中的内容有着深切的认同。我自然也听得很认真,只不过很快便发生了另外那名女学生拍桌子骂人的闹剧,还有人拍下视频传上了推特,让米勒连同萨德都小小火了一把。
课后,没能忍住心中好奇心的我,在走廊上喊住了她。

陷入回忆时,我又迷迷糊糊小憩了一会儿,醒来时满室的烟味,正听得两人的讨论进入高潮。
“萨德自然不是平权主义者,这点想必我们都能同意。”米勒说着吸了口烟,“但他也并不认为男性或者女性更加优越——他有自己的一套标准。”
他的大衣挂在椅背上,暗蓝色衬衫的最上头的扣子解开了两颗。近四十岁的人了,脸上仍然没什么皱纹,只是一头乱发和未剃干净的胡茬才有些显老。他看上去有些兴奋,时常透露着疲倦的双眼此时却冒着慑人的神采,他的身体微微前倾,重心放在椅子的前半部,双手在桌上时时做出种种手势,用来强调自己所说的观点。这可一点也不意外,我想着,他自己最多算是个没什么伦理观念的恶劣教授,在萨德主义这方面充其量有一些阅读量和理论基础,他对面坐着的,他大概是不知道,但罗德可是货真价实的萨德主义者,日日在地下室化身现代萨德的从业者。至少据我所知,在美东这一代想要找到一个能从罗德的角度出发谈论萨德主义的人,恐怕十几年也很难遇上一个。
“与其说是他的标准,不如说是他奉行的一套标准。那不是社会或者伦理制造的虚假标准,而是自然的标准。”罗德看上去相当悠闲,但烟灰缸中的十来根烟头却暴露了他高涨的兴致,“人类之间的优劣高低,捕猎者与猎物……性本身就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无法被抵抗的标准,这是萨德主义能够立足的基础。”
“哦?”米勒眯起眼睛,目中露出某种具有压迫力的意味来,“你是这套标准的奉行者?”
“多少是,所有人都是。”罗德很柔和地回答了这个问题,耸了耸肩,“恋爱,做爱,都是一回事……哦,你醒了?”
他这才发现了我。我早已清醒了,只是想着偷听,也不舍得打断两人的对话,便躺在沙发上没有挪窝。此时他看到我醒来,我眼看时间也临近中午,这便坐起身来,喝了口杯中剩下的热巧克力。
“打扰你们了?”
“倒没有,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。”米勒笑了笑,“你有个很不错的朋友。”
“难得听你夸人,要不要请他去当你的助教啊?”
“免了。”罗德站起身,“我也就读读萨德,哪有那个资历去当文学助教了……两位慢走,我收拾收拾,待会还有别的事情,就不留两位了。”
“你婚礼什么时候?”我状似随口地问道。
大概是没有想到我突然问这个,罗德的动作顿了顿,随后答道:“下月吧,看今年的雪什么时候能好些,应该就在这儿办了,到时候自然会通知你……还有米勒教授,有空的话当然也欢迎一起来。”
“萨德主义者的婚礼。”米勒若有所思,笑了笑,“听上去像是个很棒的电影标题。”
走出Libertines,我同米勒并肩穿过铺满阳光街道。周遭很安静,偶尔有人拉开店铺的门,传来一阵悠远的铃声。从诊所外头巨大的落地玻璃看进去,B和那日本女孩儿正坐在两个角落里,各自怔怔地看着不同的地方。
走近店门口,米勒忽然皱了皱眉。
“怎么了?”我问道。
他还未回答我,诊所门口便走来两人,一男一女,那男人一脸的愤慨。
“两位是里面两位女士的家属?”那女人满脸的雀斑,口气不善地问道。
我点了点头:“所以?”
“我们上天的父。”男子在胸口画了个十字,“你们的罪业不会得到宽恕。”
啧。

我常常觉得多管闲事的人,无论是出于某种暴力性的善意,或是出于廉价的自我满足欲,多少都有些滑稽——令人反胃的滑稽。那二人堵着医院的门,指着我和米勒的鼻子骂了起来,而我则停下脚步,平静地看着他们。
出乎我意料的是,米勒就好像没看见他们一样,直接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。
“我送你们回学校?”米勒指了指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林肯,“总不好让你带着她坐电车回去吧。”
我愣了愣,随即点了点头。
当天,回到宿舍以后,B发起了烧。我让她在我的单人宿舍床上躺下,走去外头打电话给诊所,确认了那是堕胎手术常见的后遗症,只要没有出现大量崩血的情况便不用就医之后,我也算是放下了一颗心。回到房间里,她半睡半醒的样子,眉头微微皱着,眼皮偶尔会不自然地抖动。
“怎么,要不要擦擦背?”我在一边坐下,开口问道。
“嗯……好。”她嘴里含糊不清,仿佛是在用鼻子说话。
我去搓了一把毛巾,将她扶起来,解开睡袍前头的细带,解开胸罩,从后头脱下,细细的用湿毛巾擦拭她微微颤抖的后背。
“很难受?”
“嗯。”她点了点头。
从我的角度看去,正巧可以看到她胸口殷红的亮点,在白净挺拔的乳房最前端。她低着头,修长的脖颈透着一股高热带来的粉红色,煞是好看。
“胸口要不要擦?”我问道。
“好。”
“算了,你自己来吧。”我耸了耸肩,伸手递过去毛巾。
她用一种不明所以的眼神看了我一眼,然后接过毛巾随意擦了擦,便自己扣上睡袍,躺了下去。
“睡不着?”
“不关你事。”
“聊聊天呗,我也什么都干不了。”
她略微沉默,随后闭着眼睛说道:
“城里的中国街,有一家台球室,在一条小巷子里,很不显眼的一个小门进去,爬上三楼。”她顿了顿,“我是在台球桌上怀孕的。”
“我是被强奸的。”她说。
我知道那家台球室,中国人开的,老板是个温州人,整日穿着白背心大裤衩子在最里头的大包间里打德州扑克。那条狭窄的楼梯上铺着大红色,脏兮兮的地毯,踩着使不上劲。门是锁着的,得先敲门,里头的看门小弟从猫眼里往外看,声音闷闷的:
“做甚么的?”
“打个台球。”
像是香港黑社会聚会。然后那小弟窸窸窣窣地打开门,一脸戒备地迎客人进去,带到台球桌,打开照灯。自己又回到桌子边打LOL去了。
摆着两张球台,一张梅红色,一张天蓝色。红色的球台袋口大些,是给不太会打的游客玩的,蓝色的袋口是标准型号,不是熟手很难打。B趴在蓝色的球台上,蓝色紧身的包臀裙。球台是蓝色,她也是蓝色,她的逼像是桌球台的第七个洞。那男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抽着烟,看着B以不同的角度打不进球,以不同的角度扭曲揉搓自己的逼,所以他的鸡巴以不同的角度勃起。他站起来。

“我其实不在意强奸。”B说,“每一次做爱对我来说都是被强奸。说yes的只有我的身体。”
“那你说了什么?”我问道,“你说了no吗?”
“我?”她瞟了我一眼,“没人问过我。”

我陷入了沉默。那男人的小弟将与B同行的男学生按在地上,自己把她按在桌上,掀开她的裙子,细心而温柔地褪下她的内裤。她早就湿了,恐怕在那男人从后头看她的第一眼开始,她的身体就开始颤抖。
“我会报警的。”她说。
“干你。”那男人将鸡巴用力插进去,将烟蒂一口吐在地板上,“干你妈的。”

“我没想到怀孕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。”B将头往后靠在靠枕上,“得知怀孕的时候我真的吓坏了。”
“干你。”我说。
她看了我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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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雪

催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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闲的

文笔和思路是真的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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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佬这是要写成故事小说了。加油,顺便催下更!

足フェチ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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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大约花了两个礼拜的时间才康复,在此期间我都睡在她房间的单人沙发床上。起初几天自然是为了照顾她,但之后则是出于某种不言自明的默契。我早已可以,并且应该回自己的房间睡了,但我没有提,她也没有要求,一切都仿佛自然而然地进行:起床,做饭,吃饭,洗澡,上厕所,睡觉。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——我并不习惯与另一个人睡在同一个房间里,独自入眠时面对黑暗的颤抖,夜半醒来时窗外静止的街灯,我认为那是不可抛弃的享受。
但我这几天睡得很好。
有另一个人在距离自己不到两米的床上静静地睡着,轻细而舒缓的鼻息,被褥与衣衫的摩擦,幽静的少女香气,有时候房间安静到我错以为听到了她的心跳。到了第二周的末尾,她在床上偷偷自慰,而我则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。也许她正是知道我能听见所以才自慰,也许她希望我爬到床上去,揭开她的被子。我知道因为堕胎的事情,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爱,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段很难捱的时间,她无疑在渴求一根鸡巴,也许这根鸡巴可以是我的——也许必须是我的。
但我的鸡巴没有反应。
男人是用下体思考的生物,而下体确乎也有自己一套思考方式,一套行为准则。我曾经试图对某个前女友解释这件事:
“就像我看见路边一坨狗屎不会想去干它一样,”我抽着烟,“我看见某些类型的女人,哪怕在大众的标准看来极具性吸引力,我一样也不会想去干她。”
“哦?”她的眼睛里有股笑意,又带着点鄙夷,“我以为男人都是用下体思考的生物呢。”
“没错啊。”我说,“但下体是会思考的,不要搞错了。”
“那你的鸡巴在干我之前思考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
也许是雪太大,这天我有些失眠。太过空白一片的生活,累积到几乎要溢出的精力被大雪封闭在温暖的室内。哪怕是风雪在入夜后早已停了,我还是连出门散步的兴致都欠奉,只是在暖气旁的被窝里静静地躺着。我发现下体自己勃起了——明明什么也没有想,下体还是硬邦邦的。我发现我很期待此时能听见B说些什么,哪怕是闲话也好,我想听听她的声音,听听她现在在想些什么。但是没有,她的床上一片安静,也许是睡着了。我看了看表,十二点。
我决定去嫖娼。
偷偷摸摸地起身,悄悄穿上毛衣,披上大衣,然后静静地出门。我在走廊里打了个电话给米勒教授。
“……现在几点了?”
他的声音有些疲倦。我看了看外头,并没有下雪,这个点想必也是这类地下业务刚开始营业的时间。
“十二点零五分。”我答道,“你在哪?”
“我?”他似乎是在室外,闻言愣了一下,然后看了看四周,“好像是在学校里。”
“好像?”
“好像在图书馆门口。”他似乎这才清醒了一点,“你有什么事?”
“要不要去嫖娼?”
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米勒教授说:“不是不行,不过你可能得费点事。”

我没有预料到他所说的图书馆门口,实际上是那片巨大的草地——现在当然是雪地。这个男人醉醺醺地倒在及膝厚的雪地里,我见到他时他还拿着半瓶威士忌。舒舒服服地躺着,一边打着冷颤一边喝酒。
“你被甩了?”我在他面前,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。
“差不多。”他打了个嗝,抹了抹脸,“刚送走她。”
说的是那个日本交换生吧。
我沉默了几秒,点了点头:“你要起来吗?”
“再躺会儿吧。”他把酒瓶扔给我,我喝了几大口,冰凉的酒精很快在胃里燃烧起来。我看了看天空,漆黑一片。
“不多久前我也喝醉了躺在雪地里。”我说,“不过是在镇子上。差点冻死了。”
“你不打这个电话的话,搞不好我也冻死了。”他笑了笑,“其实无所谓。”
“是无所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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催更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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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常催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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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20F  2022-05-07 09:57
(sam)
催更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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戏谈星兮

大佬文笔真的好,牛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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gmt

B23F  2023-07-22 18:20
(HELLO)
推一个